敗者吃土

*大概是夢境裡的故事，有點意義不明

*如有OOC還請見諒(つд⊂) 歡迎提出！

寬廣龐大的視野與變化，閃爍未知光芒的雙眸。

少女之眼，看得見全部卻看不透所有。世界轉動之際，眼花撩亂，她依循規則看見所有可能性，卻不知何為事實。

 

正確的世界已然消逝，所見之處皆是真實。不管是已經發生的，尚未發生的，甚至不可能的事物。

她搓搓掌心，一切多麼虛幻，觀感卻如此清晰，她便了解所謂「夢境」與現實中的關係。

它們即是一體。

 

-

 

少女拈起了一片枯葉，觀察螞蟻在上頭爬動。

柔和吹拂的秋風揚起裙襬，搖曳的樹影映在少女的紫紅色洋裝上，她踏著的每個腳步都會先起一大片落葉。

仰頭張望，回眸望著她經過的楓葉樹林，除了風的颯颯聲外，只有高大的樹木在周圍俯視著她。

「我現在……在哪裡？」

迷茫的話語只有細碎的微風和落葉帶來無聲回應。在陌生的樹林裡失去了目標，少女踏著紅褐色的波濤前行，直至看見映入眼前的一大片黑暗。

楓樹林的盡頭。

少女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嘆，她彷彿模糊地想起了所有事情。

眼前的黑森林散發不祥的氣息，裡頭蔓延的參天古木遮蔽天空，似乎有銳利而凶險的目光正在虎視眈眈。未知的恐懼籠罩全身，少女在森林之間的交界上佇足不前，因害怕而猶豫著。

她輕輕攤開手掌，接著緊握。對方一定等著她，等了很久了，而繼續留在這裡，永遠只能是迷途之人。

抬起細瘦的腳，少女踏出了第一步，然而尚未步入黑暗，髮間的緞帶被輕輕拉扯。她驚呼著，在恐懼之餘覺得被什麼東西逮個正著。身體無法克制地向後傾斜，跌入滿地落葉的懷抱。猶如噴濺而起的水花，楓葉在眼前四散，接著將她淹沒。

緊閉雙眼感受周圍起伏的風，少女緊緊握住手掌，不管手中的是她的裙襬亦或落葉。遮蔽光線的陰影逐漸靠近，少女鼓起勇氣睜開雙眸，準備迎來映入眼簾的殘酷事實——

 

「露緹亞？！」

「啊，對不起！」

露緹亞倒掛在其中一棵楓樹上，灰色長髮和圍巾幾乎要碰觸到地面。她敏捷翻身躍起，與上空地枝葉擦身而過，在少女身旁輕巧優雅地落地。

「梅莉，你沒事吧？」

她伸手扶起梅莉，拍掉少女衣服上的落葉和髒汙。

「很抱歉嚇到你了，我當時只是想要叫住你——哇！」

露緹亞面對突如其來的衝撞和擁抱感到驚訝，她接著用手臂環住梅莉嬌小細瘦的身軀，同時感受到少女溫熱的淚水沾濕了衣服，同樣瘦小的雙肩正在顫抖。露緹亞輕輕拍了拍梅莉的背，稍微彎起身子，額頭靠在對方的髮間。

「對不起啊，梅莉……我來晚了。」

梅莉放下自己緊抓著露緹亞衣服的手，鬆開持續已久的溫暖懷抱。

「沒事的哦，露緹亞姐姐。」她抹去臉上的淚，帶著些微的鼻音開口，「梅莉沒事，只是，竟然能在這裡遇到姐姐，太高興了。」

 

風勢逐漸大了起來，捲起一地的落葉，在兩人之間呼嘯而過。梅利瞇起眼睛，雙手交叉放在背後，沉浸在流動的沁涼空氣當中。

「啊，這裡的風，真得很舒服呢。」

露緹亞說著，用柔和的神情觀察梅莉心神徜徉在樹林中的模樣。她已經很久沒有如此自在和愜意，尤其，這是梅莉待在身邊的時刻。

然而，這樣的時光並沒有持續太久。

風沒有減弱的趨勢，樹影更加狂妄搖曳，天空的蒼藍色正在逐漸淡去，拂過身邊的空氣更為冰冷。

「梅莉？」

「我在哦，露緹亞姐姐。」

梅莉正敞開手臂感受風的吹拂，任由淡粉色的長髮四散在脖頰周圍。她聽見露緹亞的叫喚，先是放下手臂，再緩緩睜開眼眸。

「我們恐怕不能繼續待在這裡。」露緹亞仰起頭觀察天色，「走吧，梅莉。」她牽起少女冰涼的手，對方卻絲毫不動。「……梅莉？」

梅莉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的黑森林，眼神毫無波動。她眨眨眼睛回過神來，小小的手掌用力回握露緹亞的手。

 

她們安靜了半晌，誰也沒有說話。站立在黑森林前方，雙腳陷入落葉鋪成的地毯，任憑時間如此流逝。露緹亞順著梅莉的目光望向那宛如看不見盡頭的黑暗，她對梅莉的執著感到不解。

兩人身後的狂風已經掀起紅褐色的滔天巨浪，落葉毫無忌憚在空氣中狂亂飛舞，露緹亞將梅莉的肩頭拉向自己，讓彼此挨近一些。

「姐姐？」

「嗯？」

「我也想和露緹亞姐姐一直待在一起。」梅莉緊靠露緹亞的懷抱，一邊輕聲細語地說著，「不過…梅莉現在有不得不去做的事。」

揮之不去，尋找與相遇的渴望在心中翻騰。梅莉不願踏入黑暗，心裡某個部分的情感卻又駕馭著直覺，她清楚地感知自己非去不可。

深吸一口氣，像是要鼓起勇氣那般，梅莉緊緊握了握露緹亞的手，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她。

「啊啊，沒什麼不可以的。」

梅莉舒心地笑了，再度閉上眼感受最後的寧靜。

「我要去找一個人哦，姐姐。」天空暗了下來，強勁的風勢灌入耳畔，楓葉起舞將兩人包圍。

「那個人一定在這座森林裡。」

TBC